鳽筙一听找到了凶手,长公主急得站了起来,穆家人也着急了起来。众人紧紧盯着楚昭云,就盼着她赶紧说出凶手是谁。偏偏楚昭云也不着急,眼神在林文茵崔西婉杜不为三人身上流转。三人被她看的心慌,希望楚昭云赶快说出凶手,但同时又害怕楚昭云其实是个草包,随便说出个名字,万一把凶手的罪名扣在了自己头上这可怎么是好!“到底谁是凶手!”长公主有些耐不住性子,追问着。穆大人也说:“楚姑娘到底找没找到凶手,莫不是在拖延时间?段提点呢?让皇城司的人出来说话!”常公公看了眼穆大人,又看了看在场的嫌疑人,随后朝着楚昭云说:“有咱家在,楚姑娘有什么说什么,咱家也会把楚姑娘的话如实禀报给陛下,若是凶手就在这厅里,楚姑娘也不必害怕凶手家人来日会报复楚姑娘。”楚昭云并没想这么多,她只不过是想最后看看林崔杜三人的反应。“杀害长乐郡主和穆小漫的人。”楚昭云抬眼看向林文茵,字字铿锵道:“就是林文茵!”相比于先前一提到凶手随之而来的长公主震怒和众人愤恨,现在却是一片安静。这场景,楚昭云没有预想到。林文茵抖了抖身子,一脸震惊地看着楚昭云。随后又一脸委屈地开了口:“楚二姑娘是见我脾气好所以欺负我?这罪名就这样硬生生地扣到了我头上吗?还是先前我替长乐说话,点出你长姐和杜不为的事所以你对我心生怨恨?”说完,林文茵立刻朝着长公主跪了下去,声音里是万般的委屈和伤心:“长公主,文茵冤枉啊!”长公主皱着眉,显然不相信,“本宫……楚姑娘,莫不是有什么误会,怎么会是文茵?”汴京贵女圈里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林文茵是长乐郡主最好的密友。且两人并不是这两年才有了交情,两个姑娘可以说是一起长大,从小玩到大的。长乐郡主骄纵,为人跋扈,可对林文茵却是实实在在的好。林文茵也处处维护长乐郡主。这般的闺中密友,怎么可能会下毒手?毫无逻辑!就连穆大人也是一脸不相信,“文茵是小漫的朋友,她怎么会杀了小漫?”见大家都相信自己,林文茵才没那么委屈了。“天地良心,长乐和小漫被害,我心里痛得要死!我怎么可能是凶手!楚姑娘查不出凶手是谁如实相告就是,为什么要空口白牙地诬陷我!难道襄阳府的推司就是这样推案的吗?”“……”楚昭云目瞪口呆,真心实意地觉得林文茵厉害,真是好伶俐的口齿。短短几句话,她林文茵就成了因为脾气好所以被扣罪名,因为先前口无遮拦所以被报复,甚至还带上了襄阳府……真是可惜,可惜凡事只看证据!“林姑娘不必攀扯其他,推案向来只讲证据。”楚昭云看着安嬷嬷,说:“劳烦安嬷嬷撩开春桃的裙子。”林文茵心中一紧:“楚姑娘这是作何!春桃虽是下人,但她也是女子,怎么能、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……”安嬷嬷也得了长公主的眼色,还没等林文茵说完就撩开了春桃的裙子。春桃白色的套裤上,一道道灰色痕迹,在大腿处更是明显,直接是一团污渍。众人不解,却也觉得蹊跷,本该干净的套裤,怎么会这样?楚昭云看向一位察子,点了点头,说:“将证据呈上来!”察子按照楚昭云早就和他说好的顺序,将神仙葫芦和绳索拿了上来。“这是何物?”长公主等人从小锦衣玉食,并未见过这等劳作用具。“此物名为神仙葫芦,正是杀害长乐郡主的凶器!”听闻此物就是凶器,长公主差点没站稳。众人一头雾水,绳子,一个固定住中心的轱辘,还有一个能顺着绳子移动的轱辘,这些东西能杀人?楚昭云接着解释:“凶手先是用这葫芦连着的绳索勒死了郡主,又踩着桌椅将神仙葫芦绑在了房梁上,一端吊着郡主一端用力拖拽,将郡主吊了起来,最后才伪装上了白绫。”常公公发问:“林文茵看着柔弱,她能把郡主吊的那样高?”要知道,把人抱起来还有可能,举到白绫勒头的高度,除非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才有几分可能。只用一根绳子就拉起来,可能吗?楚昭云废话不多说,令察子摆着桌子椅子登高,将神仙葫芦绑到了正厅的房梁上。又问:“常公公看这厅里,什么最沉?”常公公看了一圈,“这梨花木的桌子,至少得两人才能抬起来,若是举高,得四人。”话落,驸马和穆大人上手,将梨花木桌子抬离了地面,抬起来需要使劲,但也不算多费劲。但是举高,就有些难为人了。长公主和穆夫人也上手试了试,两个人脸憋得通红才把桌子抬离了地面。楚昭云命人将绳索一端绑在了桌腿上,绳索另一端递给长公主,说:“长公主再来试试?”长公主两只手握着绳索另一端,使劲往下拽。没想到绑着绳子那一端的桌腿真的率先离了地,这时楚昭云搭了一把手,两人一起使劲拉绳子,梨花木桌子摇摇欲坠就要升起来了。“驸马,我们来试试!”穆大人叫着驸马,俩人替下了长公主和楚昭云。两个男人一起使劲往下拽绳子,竟然真把桌子越拽越高。众人震惊,只是加了一根绳子,突然就省力了?“用这套神仙葫芦,可以省去一半的力气,常公公说一位柔弱女子加一个丫鬟,能不能把郡主吊起来?”“用这套工具,能!”众人着实震惊。林文茵看着楚昭云,质问她:“我相信这就是凶手的作案工具,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葫芦,楚姑娘凭什么把凶器扣在我头上!”高门大院里的这些人,无论是主子还是丫鬟,确确实实都没见过这种神仙葫芦,更想不到拿它来杀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