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江家的老祖,要论起辈分,他景川都得尊称她为“前辈”。现如今她不过是借了她江家后生的身体,重活了一次。让她拜师?这青灵宗上下谁敢收?是不怕折寿了吗?景川:“我。”江眠以为听错了,蹙眉问道:“你?”景川瞟向江眠,明眸之中沉稳安然。“你还有别的人选?”不知怎地,对上这一双眼,江眠有一霎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似的?这小子,怎么听着有些恼?只是虽有心调侃,但眼下寄人篱下,江眠还是俯首道:“仙师严重了,弟子只是看仙师如此意气风发,以为是宗内师兄……”“现在清楚了?”景川低声问。江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,方才扬起嘴角微笑。“弟子有眼不识泰山,还望仙师大人大量莫要怪罪。”景川转身径直走上云梯。“只此一次,不可多问。”江眠站在景川身后,瞧着这冰块似的小子心中气闷。若是放在前世,这小子还得拜她三拜!如今倒好,翻身竟成了自己的师傅?上山之后,江眠便带着萧贺山跟着景川上了一处小山。待到山口江眠一眼便看到了云梯之前山石上的三个字——化灵山!这座山头她可是十分清楚!青灵宗内,但凡应召入宗门者必须入化灵山测验灵根。而此时,测灵台边围着数十人。这些人前方皆有青灵宗师兄师姐带队,想来都是从四处带回来的弟子!但江眠踏上山台之时扫了一眼,却并未看到江写月?出于困惑,江眠方才问道:“仙师,为何未曾见到我妹妹?”景川目视前方双手负后。“天赋特招弟子无需测灵。”江眠冷笑:“真是少了出好戏!”“嗯?”景川看向身后,江眠却只是目光扫向灵台冷眼观望。“没什么,多谢仙师告知。”景川这才转身,似是想起些什么眸中闪过厉色。他朝高台之上扫过一眼,一众青灵宗长老顿时如坐针毡!甚至无人敢朝景川的方向观望。清月长老起身后咳了两声,瞄了眼自家老祖所在方向才看向众人说道:“现在开始测灵!”景川侧身,想到测灵之后要见的人才沉声道:“你先去……”“啊?”听到声音的江眠愣愣道:“我吗?”景川回眸:“难不成是本座?”江眠这才撇着嘴先行上台。而灵台之下的众人在看清首次登台之人时顿时震惊!“江眠?”“这不是江家大小姐吗?不过,她不是废了吗?”“怎么回事?废物也能上山?”……众人盯着江眠议论纷纷,就连台上长老也困惑不已。“江家天才不是变异雷灵根不用测灵吗?”江眠站在测灵石前血脉之中灵息翻涌。只是在手摸上测灵石的瞬间,天地之间骤然风云变幻!云层之中嘣出一声嗡鸣!灵石之中微末的蓝色闪过,江眠一眼便看出了这是雷系灵根。只是在这雷系灵根左右,还带着些许赤色!火灵涌入灵脉,急速在雷光中穿梭,霸道的冲突让江眠心神震荡!灵脉中熟悉的膨胀若隐若现,江眠感受着灵力滋养似乎回到了前世。台下,景川望着天地异象眉梢紧蹙,抬手间划出一道虚白灵息。……台上,清月长老见状顿时惊座而起。他看向台上的江家姑娘心生不解:“怎么回事?不是说被宗主选走的那位江家姑娘是变异雷灵根吗?怎么江家……”不等清月话落,方才还雷声轰鸣的天地异色乍然消失?就连江眠也没反应过来?而清月长老看着天朗气清,这才反应过来。他看向测灵台前的江眠叹息道:“可惜了,是个雷系废灵根,雷系灵根纵然恐怖,但若是废灵根,倒不如做个平凡人。”江眠很是奇怪,就算是测不出变异雷灵根,也不至于成废物了吧?分明她刚才测灵之时感受到灵脉中畅通无阻的灵力乍然受阻?这定然是有人在捣鬼!只是待她要解释时,台下景川却不悦道:“如此上不得台面,下来!”江眠看着这臭小子咬紧牙关,早知如此当日该好生教训这小子才是。纵使不服,但初入山门,江眠还是不想多生事端。这才躬身之后顶着众人的嗤笑下台。站在景川身后,江眠脸色不佳,眉眼间带着些许不满。“仙师,我方才……”“不必解释。”景川回头看向萧贺山说道:“你身体不佳,我已向宗主禀明,你无需测灵。”萧贺山脸色苍白,一身白衣衬得整个人越发纤弱。水属天灵根,极阴属性,也难怪这小子被魔尊附体!江眠看着萧贺山只觉得可惜。这小子秉性不坏,但却贪念太重……“是。”萧贺山缓缓躬身,起身的刹那若非江眠刻意撑着,只怕是要砸得鼻青脸肿。看了眼搀扶着的两人景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。丢下一句“稍后自会有人带你们入住”后便飞身消失。江眠叹了口气,这才撑着萧贺山便要离场。只是走了没几步,面前便被一道身影拦住。江眠架着萧贺山抬头,看到熟悉的面孔后只扫过一眼便侧身欲要离开。但还未走出两步,面前又多了一道人墙。江眠抬起头,对着江写月冷冷道:“让开。”江写月打了个哈欠,白纱拂过耳际露出些莹白肌肤。她抬手点了点眉心似很是烦躁。“真没想到,你竟然这么死缠烂打?”江眠浅笑两声,盯着面前的妹妹忽而说道:“方才没在测灵台前看到妹妹,真是可惜,那样一出好戏,妹妹如此惹人怜爱,若是让诸位长老同门知晓,想必都会因为妹妹天姿绝色有所体谅吧……”“住口!!”天赋是江写月的忌讳,同样都是江家千金,但她只能顶替江眠上山!青灵宗规矩森严,若是让执法司知道她是冒名顶替,那后果……江写月念及顿时双目猩红的盯着面前人。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江眠站在这丫头身侧,伸出食指挑起江写月一根长发。“好妹妹,姐姐当然不会做什么,只是,姐姐一想到只要我在这山上一日,你便每夜都要在被拆穿的噩梦中惊醒,便觉得实在解恨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