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装病的事就兜不住了!沈益凝重地转转眼珠。又听柳氏提议道:“不如我陪老爷去山野静养,让他们找不到咱们。”“山野?”沈益哪里吃过这苦,“开什么玩笑,装病还不够吗?”柳氏宽慰,“老爷暂且忍忍,不会太久的,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女儿,只要妙妙怀上裴彻的孩子,国公府不会在孕期休妻,那时候咱们再回来。”见沈益还有迟疑,柳氏又道:“老爷是二皇子的岳丈,皇室如今只有二皇子能继承大统,将来老爷就是国丈,沈家必定能水涨船高,将来咱们冠玉也是人中龙凤,冠玉可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胞姐啊。”提到嫡子沈冠玉和沈府的未来,沈益下定决心,“那就依你所言。”第二日。天没大亮,城门刚开,伯府的马车便悄悄地出了城。待晨时,国公府的人来请沈益商议和离之事时,府中已人去楼空。城中纷纷议论起承安伯病重,快离世了,这会儿出城养病,享受最后的时光。这个节骨眼上,的确不适合和离、休妻,只能暂缓。福华园。沈妙仪眸中闪过得逞的笑,只要趁这段时间,她怀上裴彻的孩子,国公府就不能赶她走。对于裴彻,她还是很有信心的。虽说昨日他动了怒,但只是因为一时不满她的欺骗,只要她晓之以情,裴彻就会心软。谁让裴彻喜欢她呢。素云端来老鸭汤,沈妙仪接过,想将老鸭汤端去给裴彻,顺带道歉,再看看他的伤势。还没出门,下一秒,裴彻就夺门而入。因着屁股有伤,走姿有些怪异,但气势汹汹,面色暴怒。沈妙仪心感不妙,关切道,“二郎,你怎么不卧床休息?我特意亲自炖了鸭汤,你要不要尝——啊!”一声惊呼。她端着的鸭汤被裴彻朝天掀翻,煮熟的鸭子往天上飞,灼热的鸭汤四溅,浇在了她头上。随即,汤盅摔碎,发出刺耳的破裂声。素云作为丫鬟的本职,本该上前劝劝,却在撇见裴彻冰冷目光时,默默退下,将门关上,给他们夫妻留独处空间。房内。鸭汤顺着沈妙仪的额头流下,狼狈无比。她擦擦脸,“二郎,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!我受人蒙骗,你生气,我能理解,可我也是你的妻子,你为什么要羞辱我?”裴彻看她还在装蒜,玩味道:“你的痣没了,要不补一下?”沈妙仪一惊。这一碗鸭汤,莫不是把痣冲掉了?她赶紧走到铜镜前确认,铜镜中,那颗痣完好无损,她当即后背发凉……裴彻竟是在诓她?难不成,他早就知道,她的痣是假的?沈妙仪顾不上收拾狼狈,唇瓣惨白,忽听裴彻发出冷笑——“你真是能耐,以为点一颗痣,就能替代她了?”“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,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,我一想到前阵子和你同床共枕,就恶心地想吐。”“识相的,你最好跟我和离,别给脸不要脸。”他的警告,让她发了慌。看这样子,裴彻是不可能让她有孕了……沈妙仪面色发僵地试探,“你,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?”裴彻冷冷看着她,“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沈妙仪决定炸一炸他,“裴彻,你就算同我和离又如何,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,你以为她还能喜欢你吗?就算她愿意,婆母能容许你娶二嫁的女人?何况还是你的——”这番话,直接刺激到了裴彻的痛点。他甚至忽略了,沈妙仪的言语中并没有提及“她”是谁。裴彻一巴掌扇了过去,将沈妙仪的脸扇歪,愤恨道——“若不是你的算计,她怎么会嫁给别人?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局面!”“沈妙仪,你恶心到让我忘了你是个女子,忍不住想打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