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刚说完,拐过廊道,正好与传旨意的太监碰面。谢玄心道一声晦气,转头想离开。身后传来太监尖锐且从容的声音,“殿下,请您一道进宫,陛下也宣了您。”谢玄默默闭上眼,拳头在袖子里捏紧。李家四表哥是断袖,在外闹出风波,跟他有什么关系啊?进宫去准没好事,但还是得去。谢玄咬碎了牙,“知道了。”说着朝李丞相走去,期间对地上的李四投以嫌恶的目光,讽刺道:“表哥真是做了件好事,本王都得陪你一起风光。”李四不敢回话,作为李家不受宠的儿子,没有机会和宣王这个表弟亲厚,也知道宣王脾气极差。李丞相老脸臊得慌,“殿下,你……哎!”“舅父也风光,都风光。”谢玄白眼翻上了天。太监是见过大场面的,也不会笑,“宣王殿下,丞相大人,李四公子,请~吧——”说是请,但只有谢玄和李丞相是能走路的,李四直接被帝王亲卫从地上抓起来,押着走。“阿成——”“哥——”马姨娘和李六追了几步,被挡住后,无奈止步于相府,望着一行人离去。李六心中无比沉重,“姨娘,哥他真的和马家表哥……”龙阳癖、断袖癖,李六难以启齿,俊秀的脸又红又青。马姨娘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,痛苦地拧眉,如今还不知马家会落得什么下场,恐怕娘家要完了,大儿子也完了。她看向李六,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马年的眉眼,心一惊,“儿啊,你千万要好好读书,听你父亲的话,明年考个举人回来,莫学你哥哥,你哥这次只怕是……”想着,她抱着小儿子呜呜地哭了起来。马车上。谢玄和李相对立而坐,李相正在思考待会儿要如何撇清干系,谢玄臭着脸,心里有气,“舅舅,四表兄酿此大祸,你就该当机立断,现在好了,留着他,待会本王又要被牵连。”“殿下,不论此事如何了解,老臣定尽全力护着殿下。”李丞相庄重承诺。谢玄见他一副殚精竭虑的样子,移开眼,轻哼一声。此刻,平阳侯正从皇宫出来,虞家的车马朝着竹阳书院的方向而去,与谢玄的马车交错。谢玄的折扇将窗子挑开些,不难看出,平阳侯刚从宫里出来,他面上忧虑,与李丞相道:“舅父,平阳侯又进宫了,会不会是皇兄有消息了?”“有就有了,”李丞相毫不在意,“这么多年,传回京的消息还少吗。”有哪一次找到太子了。谢玄自然也知道,皇兄能回来的可能性不足万一,但不知为何,右眼皮忽地一跳。总有不祥的预感。很快,他就知道了。此刻。御书房内。赶在谢玄和李丞相抵达前,宁国公先求见了。收到儿媳从通州传来的家书以及信物,宁国公马不停蹄赶入宫求见,此时跪在御案下。“陛下,臣有罪!”宁国公声嘶力竭。晋元帝早已在奏折中得知大致经过,这会听宁国公请罪,就知道他要开始演了,亦是眼皮一跳,“起来说话。”“陛下,臣有罪啊,”宁国公被一旁公公搀扶起身,话音未断,“儿媳沈氏捡到宣王信物,却因急着赶往金陵为筹救灾款,而没来得及归还,此为罪一。”“行至通州,路见不平,身陷险境,虽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才用了宣王信物、以还通州安宁,但错了就是错了,假传宣王命令此为罪二。”宁国公弯下老腰,“只是沈氏尚不在京中,还请陛下治臣的罪吧!”听听,听听!晋元帝挑了挑眉,用茶盏掩饰住冷哼的嘴角,哪里是来请罪的,分明是来让他见证,防止今后不因信物之事,被老二针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