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欣月点点头。又听他问——“你是几月生的?”问话时,他站在原地,盯着沈欣月的脸,不自觉地将大拇指扣紧在食指指腹上。这话问的,沈欣月都能听出他的意图与内心想法。她直接摇头,“我不会是你的女儿。”她虽是早产,但的的确确是母亲婚后九个月生下的。落胎是婚前的事,据外祖母所述,落胎时都有一个多月了,再经历打胎、养身子、出嫁……沈欣月不是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,但早就排除了,若自己真是云叔的女儿,当年命硬侥幸没被打掉?然后又经过一段时间,再等娘出嫁后九个月生产,岂不是至少在娘肚子里待是十一个月甚至十二个月?那她成怪胎了吧?不可能。沈欣月将自己的想法委婉地告知,谢欢再次沉默了,他在心里暗暗对了对时间,的确不太可能。莫名地,他有些失落。谢欢吸了吸鼻子,呼出一口气,说不清是因颜颜落胎,还是因为微生家的所作所为,又或是面前的姑娘不是自己的闺女……或许都有,他心乱如麻,多种情绪交织。愤怒,是对微生家。懊悔,是对颜颜,假若当初他懂些事,也不至于让她经历落胎之痛。失落,是对眼前的姑娘。他握上腰间佩剑的手柄,此刻很想做些什么,比如去抓土匪。却听眼前的小姑娘请求道——“云叔,若你实在纠结,不想休息,不如我们一起行侠仗义?”谢欢看她,暂且缓一缓抓土匪的心思,“怎么。”“我怀疑叶家这些年漏交不少税款,”沈欣月走近一步,严谨道,“眼下我需要叶家的账本,你的武功比疾风好了太多,若你愿意去找账本,一定能成功。”找账本?谢欢内心一声呵呵,不就是偷账本吗。他并没直接答应,“你不是说,与我殊途吗?”被他讽刺的话刺到,沈欣月回忆一番,依旧振振有词,“不一样,偷盗抢掠是违背律法的,找账本不一样,是叶家违背税法在先,我们是求证。”有什么不同?不同的是,谢欢这次呵呵出声了。他简洁地问,“账本长什么样子?”“我又没见过,”她睁着一双大眼睛,想到什么,补充道,“哦,像这种机密之物,一定放在隐秘之处。”“废话,”谢欢凝视她一眼,“账本何时要。”沈欣月不用思考,“尽快就好,您小心为上,可以偷、窃,不要明抢哈。”尽快,那就是还不急。谢欢的手掌再次捏紧剑柄,“阿昭呢。”沈欣月:“她和小宋神医去义诊了。”谢欢点点头,没再说话,跃上房顶飞走了。明明可以走大门,偏是不走寻常路。夜里,寒风瑟瑟也没能阻挡夜行人矫健身姿。叶府倒是静谧,无事发生,而金陵城郊的土匪窝却是遭了点殃。二十年前这里是没有土匪的,但近几年却有了土匪盘踞于此,官府偶尔来围剿一次,剿又剿不完,待狱中罪犯一放出来,山寨里人口又会增加。最近因水灾之故,土匪窝又增添不少人手。夜里,在山寨眺望台上盯梢的人,只隐约瞧见一袭黑影闪过,眨眨眼,想再看清些,却已没了来人踪影,反应过来时,黑影已在身侧。盯梢的土匪差点没吓晕过去,但被来人敲晕了。醒来时,人也没事,只是这身上衣物没了。到第二天早上,山寨里的土匪们一对口供,竟好几人都有相同遭遇,一时摸不着头脑来人究竟是图些什么。山寨里竟然混进了窃衣贼!别的不偷,就偷衣裳。简直是欺匪太甚!寨主下令严查,若抓到此人必要生吞活剥。就这样,连着三日,不仅人没抓到,山寨里的衣服日渐减少,土匪们一心只想抓窃衣贼,都没心思去劫道了,个个留守山寨,守株待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