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找到了?就这样找到了?连虞绍一时都没能接受,呆滞地坐在马车内消化着,没选择出来。谢欢再退一步,“不回。”“殿下,陛下他很想您啊!”平阳侯说着说着,浑浊的双目积蓄了泪意。谢欢皱皱眉,“孤会回去的,但不是现在,你起来,别跪着。”平阳侯抬袖擦擦还没落下的眼泪,从地上起身,起身时因激动到腿软,一个踉跄差点又跪下去,虞绍健步冲出来担忧地扶住他,“爹,当心!”虞绍扶住平阳侯,看向谢欢略显年轻的脸,有些惊讶,“太,太子殿下,你,您——”由于第一次和传说中的太子对话,稍微有些紧张,虞绍咽了咽口水才继续道:“我爹找了您足足二十年,终于找到您了,求您跟我爹回京吧!”“二十年?”谢欢挑挑眉,语气中透着几分嫌弃,“二十年才找到孤,不对,今日是孤来找的你,平阳侯,你该反省反省了,是不是不够努力,不够坚持。”平阳侯不敢反驳,涨红着脸连连点头称是,虞绍见不得爹受委屈,再次开口,“我爹很努力,为了寻殿下,经常几个晚上不合眼。”“住嘴。”平阳侯斥责道。谢欢无奈地扯出一抹笑,“小孩,你不也没合眼吗,但这是你们的事,这信我收下了,再见。”他转身抬步要离开,走出几步,又听平阳侯哭着追上来。谢欢郁闷扭头,“你多大年纪,嚎什么。”平阳侯不是难过的哭,是激动,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与亢奋,又怕到手的太子跑了,这才哭的,追了几步上前,“臣今年四十四了。”比谢欢大一岁。明明两人年纪相仿,肉眼可见地就跟差了辈似的。谢欢看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,“你瞧瞧你,没事睡个好觉吧,站在一块儿,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老子,”指了指虞绍,“那是你孙子。”随意出口的话,吓了平阳侯一跳,当即又要跪下来,“臣有罪,殿下折煞臣了!”“别跪了!”谢欢语气一冷,平阳侯果然是不跪了。谢欢叹一声,颇有无可奈何的意思,“孤并非不同你回去,而是时机未到,你先回京,孤后脚再回去。”平阳侯哪肯?摇头坚定道:“臣是奉圣命来寻殿下,不带殿下回去,臣不敢回啊,不管殿下有何事要做,臣可以陪着您帮您一起,但事先要给陛下传信。”谢欢并未答应,反而是陷入沉默,就在平阳侯忐忑之际,他忽开口——“皇帝许你好处了?”语罢,平阳侯陷入了沉默。若是否认,那就是欺君,若是承认,便显得不诚心,好像寻太子只是为了陛下给的好处似的。沉默便是一种态度答案,谢欢了然道:“你是要这个好处,还是要替孤做事,两者只能择其一,平阳侯如何选?”若选了前者……笑话,谢欢甩掉平阳侯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。若选后者……平阳侯低着头,细细思忖利害关系。如今虞家与裴家都是太子阵营的人,奈何太子阵营为首的当为公主与镇国公,虞家裴家同太子并无更多交情,即便来日太子登基,裴虞两家也并不会有镇国公和公主显眼。若有机会与太子亲近,讨好太子,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,平阳侯怎能放弃?怎么选,平阳侯根本不用思考太久。至于陛下那边,反正陛下也不知道他寻到了太子,只要未来将太子带回京的还是他平阳侯,领取赏赐的便还是他。反正陛下也没有给期限。只要帮太子一阵,平阳侯既能在太子面前得个好,还能在陛下那边也领功,既不得罪陛下,也不得罪储君,同时讨好父子两人,简直一举两得,何乐不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