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行舟的确也早熟,听了这些话,也不理会,继续朝廊道而去。那厢,在钓鱼的沈欣月,主要目的是在观测江面。按照裴云瑾的猜测,这两日恐会有刺客出现。她和护卫盯着,江面上连别的小船都没有一艘,哪来的刺客?哎,只希望刺客别出现了。若如妇科圣手所说,在船上的这几日,会是沈欣月最容易怀孕的时候。不过她现在倒不是那么着急了,谁叫裴云瑾现在那么配合,她不担心怀孕的事。只希望,两人都可以平安回到京城。身侧传来响动,沈欣月才发现齐行舟如厕回来了。他默不作声,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。沈欣月本没当回事,却见他起身,收了鱼竿,一言不发地回了船舱。这孩子怎么了?沈欣月询问的目光,朝身后护卫和紫灵投去。他们皆是摇头。紫灵猜测,“钓不到鱼,不高兴了吧。”那指定钓不到啊。这船一直在动,钓个刺客的可能性都比钓鱼大。腹诽之时,只听铃铛发出清脆响动。鱼儿还真的上钩了。沈欣月将一条鲈鱼放进水桶里,继续把鱼钩投进江里,这回没放鱼饵。天色渐暗,船只离江岸甚远,刺客若要此时行刺,极大可能是潜水而上。沈欣月又摆了一排鱼竿在栏杆边,一个个锋利的钩子抛在水下,她走进了船舱。到了晚上,齐行舟也没出来用膳。到底是个小孩子,初次离家,心里有不舍和落寞是正常的。沈欣月作为他背井离乡后唯一的血脉亲人,难免要多关心他些,于是亲自去叫他。“阿舟,出来用膳。”她敲了敲门。里头隔了会儿才生硬道:“我不饿。”紫苏犹豫道:“要不奴婢去给表少爷把饭菜端来房里?”孩子也不能太惯着。沈欣月直接否定,“阿舟,你心中不愉,一个人呆着只会放大你的情绪,船上的饭菜是特定时间供应,你若不吃,夜里就没得吃了,你确定要饿着吗?”屋内寂静无声,直到沈欣月转身欲走,才听房门打开。齐行舟板着小脸,走出房门,正经地朝左侧走去。沈欣月看他这倔强小样,故意等他多走几步,才出声——“走反了,是这边。”远去的小人驻足,半晌才转过身,回到她身边。她笑着看他,“我知道你很聪明,但心里若藏着事,就容易影响判断,你主观臆测膳房在左边,而实际膳房在右侧,本只是问一嘴的事,你却让情绪左右自己。”沈欣月教育完,又正色道:“背井离乡固然难过,但不要给我摆脸色,我不单是你表姐,也是你的师母。”齐行舟低着头,仍然冷着脸,站着不动。“说话。”她语气加重。他才抬头,对上她严肃的神色,紧抿唇瓣,下巴点了一下,“知道了,表姐。”沈欣月眼中才泛起柔光,“走吧。”两人到用膳厅时,其他人已经吃完了,只有裴云瑾在等着。沈欣月带着齐行舟走过去,“过了时辰了吗?”裴云瑾语调慢慢,“无妨,你爱吃的都留着。”两人相视一笑。而听到此言的齐行舟幽怨望来,“不是说错过了时间,就没有吃的了吗?”沈欣月语噎,裴云瑾淡淡道:“食不言。”膳厅里的灯盏通明,看不见船舱外,逐渐靠近的危险。水面下潜伏的刺客,从四面八方攀上船只。直到传来骚动,沈欣月放下筷子,“来了。”裴云瑾平静道:“没事,继续吃。”都这样了,沈欣月可没心思吃,“饱了。”话音刚落,就有两名刺客闯入膳厅,沈欣月下意识将小孩挡在身后,也因此未窥见身后小少年的诧异之色。“裴世子在这儿!”刺客一喊,顿时将其他人吸引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