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下掩着耳垂的手,离裴彻远些,佯装不悦。裴彻语塞,迟疑良久。难不成妙妙就是他命定的姻缘,不论前世还是现在,都注定嫁他为妻?可是……他梦中的女子很能干啊,即便他出征在外,妻子也是可以顶起一片天的。裴彻虽存疑,到底还是信了大半。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,他和妙妙是天定姻缘。一边又在心里庆幸,还好不是那毒妇。眼下看沈妙仪,哪哪都顺眼,“妙妙,这几日苦了你,待你养好伤,我带你去围猎。”沈妙仪眉目一衰,哂笑道:“好啊。”她才不想去呢。紧接着,裴彻又是一顿嘘寒问暖,夫妻两人间没了“梦中女子”这层隔阂,再次回到了刚成婚时的如胶似漆。裴彻出了院子,吩咐护卫不必再在外搜寻。按理说,裴彻找了梦中人,解决了一桩心事,该是欢喜的。可他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。他总觉得,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。当初算命先生说的,只是有一颗痣吗?沈妙仪那间酒楼原本是以三万两的租金盘下了三年,想退租是不可能的,只能转租,将转租的差事交给房东,再给房东一部分费用。三万两本就是虚高的价,再加上租期不足三年,紫苏出面直接谈到了两万。房东倒无所谓,反正亏的是沈妙仪。沈妙仪手中没现钱,急着要挥霍,一时没有其他商户来租,便应下了两万两的价格。她认为,亏的也不差这几千块一万两了,而且待几月后洪水一发,她的资金会八倍十倍地回来。这时,她尚不知,从她手中租走酒楼的,是沈欣月。酒楼一入手,沈欣月便差人动工,改了部分装潢。沈欣月带着紫苏巡视装修进程,并加以改进,刚巧被素云看见。也不算巧,这两个月来,素云操持酒楼,已经有些感情了,故而闲暇时不小心转悠到了酒楼,她骇然地跑走了。沈欣月不想也知道,她是去给沈妙仪通风报信了。到了午时,沈妙仪没来闹事,倒是裴云瑾来了。他这几日因伤休沐,空闲得很。裴云瑾身影修长,走在前头,愈发衬得身后小少年身量矮小,因为腿短,落后了一截。前者如沐春风、清风霁月,后者还提着沉重的食盒。裴云瑾道:“夫人,用膳了。”沈欣月点点头,放下图纸。府中下人也人手提着两份食盒,将膳食分发给装潢的工人。沈欣月找了间厢房,看着齐行舟咬紧腮帮,很是吃力。怎么也是个七岁的小孩。她不满,“裴云瑾,怎么让小孩拿东西?”裴云瑾振振有词,“给他锻炼臂力。”齐行舟板正道:“我可以。”然后将五层的食盒放在桌上。他还想去把食盒打开,发现已经够不到顶层食盒了。沈欣月搭手,将食盒的菜取出。六盘菜,能不重吗。不是自己的孩子,真是不知道心疼。她刚这么想,就见裴云瑾给齐行舟夹了一筷子菜。还怪贴心的。裴云瑾却道:“多吃点,待会儿留下来帮忙。”沈欣月惊住,“他才七岁,能帮什么忙?”他听闻,有条不紊地给她夹菜,“做些力所能及的,七岁不小了。”她皱眉,“孩子各科先生,你请了没有?他现在是读书的年纪。”他继续给她夹菜,“我寻思着,还是将他放进学堂,与人相处也是一门学问。”“那也好,在学堂有先生教,回来你也能看着。”“嗯。”“何时能入学?”“最快也要三日后。”“你不要再给我夹菜了。”沈欣月低头,发现小碗已经堆成了山。他们谈话期间,齐行舟已经吃了一碗饭,见他们讨论完,才抬头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