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冬儿借着上茶的功夫,进了屋里,听见素云又问——“这药只是让马萎靡不振,又不是发狂的药,怎么也不至于让二公子休了您。”沈妙仪幽幽道,“药不让马发狂,但明日……”说到这,她意味深长地笑笑,不继续说了。一更天时,青云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是裴彻。彼时,裴云瑾正在和沈欣月写字,闻之不耐,“他来干什么?”沈欣月放下笔,同裴云瑾走了出去。廊道下烛光微弱,裴彻面上一片阴影,看不清神态,“兄长,我有话想说。”裴云瑾对他早就失望至极,等待他的下文。裴彻动之以理,“大嫂的酒楼,可否不开?如今这般,闹得家宅不宁,妙妙心里也膈应,何况我们公府本也不需要女子抛头露面。”言语没有愤怒,他只想客观地与兄长沟通一回。裴云瑾神态平和,“能者居之,你我都无法左右别人,即便是妻子。”沈欣月附和,“二弟,我明日就开业了。”裴彻听闻,也没有情绪波动,“好。”仿佛只是要个答案,要到了就走了。沈欣月看着他融于黑夜的背影,觉得有些怪异。那头,走出青云院的裴彻,迎面撞上了一个小丫头。小丫头挡着脸,似心虚害怕,粗着声道:“二公子,奴婢没看见,对不起。”也不等裴彻宽宥,唰地就跑进青云院,深怕被他看见脸似的。当晚,沈欣月收到了冬儿送来的消息,让紫苏不动声色地准备了另一辆马车。沈妙仪和沈落雨图谋多日,不可能只是为了下个精神萎靡的药这么简单。既然提早知道了,沈欣月就能防备住。故而,没有告诉裴云瑾。怕平白惹他担忧,他明日必须去上朝,那是陛下的意思。*次日辰时。沈欣月为了不打草惊蛇,出府时乘坐的是府中的马,她特意多看了马两眼,还真是看不出来下药痕迹。刚出发,云昭便钻入马车,“二皇子携侧妃去了茗记茶楼。”茗记茶楼,在她去意满楼的必经之地。那有一处长桥,搭建在护城河之上,护城河绕东城一圈,水流湍急,直抵京郊。但一般跳下去,是没有体力游到京郊的。沈欣月大致有了猜测,沈妙仪和沈落雨不仅要害她,还要拿她当给二皇子投诚的工具?二皇子原本就不爽她和裴云瑾,这次裴云瑾除了他好几个党羽,他心里有气,巴不得有人替他出气。今日,是搭好了草台班子,让她登场呢!沈欣月让小厮将马车绕到小巷,那里有她事先联络好的马车和车夫。她上了新马车,不忘对小厮道:“待会若有不对劲,你就直接弃车,切莫有驯服马的想法。”小厮应下,将马车重新驶到大街上。沈欣月坐着的小马车,低调地跟在后面。她倒要看看,他们是要如何置她于死地的。被下药的马前期并无异常。直到长桥时,浓烈的香粉,透着蛊惑马的味道……*与此同时西街。裴彻今日准备跟朋友去赛马,行至半路,心中发慌,难以忽略。多半是因为给毒妇的马下药,他心虚了,毕竟从来没干过这样不磊落的事。但……最多也就是给毒妇一点小教训,不可能会出大事。此刻,却听朋友说:“裴二,李四出事了,你知道吗?”裴彻摇头。朋友接着道:“这家伙跑马还怕输,不讲武德,想提前给马吃亢奋药,结果买错了,那马精神不对,特别容易受惊,相当于人快睡着的时候,也是特别容易被惊到的。”“马惊后,差点没把李四弄死,反正腿直接没了。”“腿没了?”裴彻皱眉。不知怎么,想到了某个女人没有腿的样子,这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