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云瑾回到房中,睨了眼站立不安的陈书。不咸不淡地开口,“你真有意思。”陈书头更低了。裴云瑾没再提这事,反而喊来陈武。陈武这些天已经休养好了,于是又被派了出去。夜里,裴云瑾捧着话本,看着话本中的男女分分合合,男人明明暗恋已久,却因各种苦衷无法开口。看得裴云瑾忍不住去想,他们的相像之处。再往后看,两人误会说开,情感升华,男人却因自己是太监而自卑。裴云瑾拧起眉,几度都不想看了,但是想着央央的话,才看了下去。他细细想了想,他与这个太监除了话少相似外,其他没什么相同之处。他又不是太监。等等!难不成是央央在暗示什么?裴云瑾继续往下看,话本中两人再次解开误会,女主角发现男主角是个假太监……假太监,那前面在自卑什么?话本进度刚过半,裴云瑾皱着眉真的没眼看了,严谨点说,宫里不应该有假太监,是要诛九族的。这种书,到底都是谁在看啊。哎。他再度将陈书喊进来,想让陈书通读这本书,列出他和假太监的所有相同之处。看着陈书困倦的样子,裴云瑾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算了,还是他自己来吧。他心里不想被人知道,自己在看这种无厘头的话本。裴云瑾吩咐道:“把灯点亮些。”陈书忍住哈欠,多点燃几盏油灯后才退下。裴云瑾正襟危坐在书案前,拿出几卷白纸,框框画画起来,将他认为无厘头的书又翻回了第一页。圈圈点点,重新研读。每看到特别的行为举止时,他就记录下,与他相似的每一点。时而停下动作,会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一些无厘头的事,他曾几何时做过这种傻事?但想到夫人生气的脸,他甘愿做这无厘头的人。亏欠太多,该要弥补。不知不觉,就写满了几张白纸。裴云瑾不但不困倦,还越来越精神,最后一页纸,写满了寓意不错的名字。……另一边。京城宵禁前一个时辰。街道两侧,灯笼高挂,人流如织,摊贩贩卖的糕点在灯火下愈发诱人,银铃般的笑声回荡街头巷尾,女孩们裙摆摇曳,为盛世添上名叫安乐的妆容。即便再安逸,也会有个别偷奸耍滑的人存在。不巧,虞绵绵就被偷了钱袋子。“小贼!站住!”虞绵绵气恼地一声喊,指挥着护卫去追。她自己也跟着追了上去。半路被一驰骋而过的马车拦了道,打断了追逐贼人的步伐。华贵的马车横在街道中央,停滞不动。里面,一只修长却不显柔弱、福泽深厚的手将车窗打开,露出一张虞绵绵不太想看见的脸。被偷了钱袋子的虞绵绵,这会儿哪还有心思抓贼,面上尬笑,“臣女参见宣王殿下。”谢玄上下打量她没正形的样子,“看来平阳侯对你属于管教,女子还是当温婉些的好。”虞绵绵气得牙齿都咬紧了,谁人不知她爹和宣王不是一伙的,就因此,宣王故意找茬呢!偏她不能反驳,扬着假笑,“殿下说的是。”谢玄见她如此,冷嗤一声,将车窗合上。马车扬长而去。“呸。”虞绵绵声音轻得很。宣王也就敢欺负她了,有本事欺负她爹去啊!呵。上回看到个熊都不敢上,亏她还在人后给他留了面子呢!马车驰骋着,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。护卫没追上贼,“小姐,那贼还抓吗?”“抓抓抓,现在还要到哪儿去抓!”虞绵绵气恼道。忽听街对面传来“哎哟”一声,方才的小贼被巡街的京机卫逮住。为首的还是那眼熟的面孔。虞绵绵看见许久不见的周绝期,隔着街道,亲眼看见他将小贼打趴下,然后将钱袋子给了手下,期间都没往她这儿看一眼,转身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