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夜澜清起身走出来,“我回书房,若无重要之事,莫来叨扰。”
“是。”
羽飞和莳安二人皆是一脸恭敬地答道。
等夜澜清离开了以后,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。
羽飞眨了眨眼睛,小声说道:“诶,莳安,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?”
莳安用看蠢货一般的眼神看着他,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羽飞挠了挠头,“我怎么觉着,主子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似的,难不成,姜三小姐到访,也不算重要之事?”
“你自已好好掂量掂量吧。”
夜澜清回到书房,便立马坐在了案桌前,看着眼前的木匣子,微微愣神,心情有些复杂。
犹豫了一会儿,他终于伸手打开了那木匣子,入眼便看到了堆叠起来的一个个信封,上面无一不写着:清哥哥亲启。
看着这几个字,他的心蓦地一疼。
他微微皱着眉头,终于打开了这些尘封了五年的信封。
五年前冷意欢的字略显稚嫩,笔触尚显生涩,字体犹带童真,也透着几分未经世事的纯净。
“清哥哥,这一路从天都而来,路途遥远,颠沛劳顿,苦不堪言,乘船入岛,更是眩晕难受。如今,我已经到孤明岛,此地既污且秽,其臭难闻,岛上之人也甚是奇怪,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在此处。清哥哥,那日我离开天都未曾见你身影,你是不是还在为我调查此事,盼早日查清真相,快来接我回天都……”
“清哥哥,你为何迟迟未给我回信,是还在调查那事吗?我真的没有推赵今宜的丫鬟,你一定是相信我的对吧?清哥哥,我真的好想回家,这里每日都是一股鱼腥味,真是太难受了,而且,他们日日都给我吃咸鱼咸菜,当真是难以下咽,你也知道我怕黑,夜里一个人睡不着,我只能点了很多蜡烛,可我还是很怕。清哥哥,我等你来接我回天都,你一定要来……”
“清哥哥,已经一个多月了,你怎么还不来接我,难不成,你也不相信我吗?你当真不管欢儿,不要欢儿了吗?我知道我刁蛮任性,总是惹是生非,惹你生气,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。我现在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保证,等我回到天都之后,我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,清哥哥,你快点来接我回去好不好……”
“清哥哥,厄难频临,幸得残躯尚存,故书此信与君。前几日夜里,我所住房舍突起大火,火势之大,甚是骇人,如今想起,仍心有余悸,我曾渴盼你能出现救我于水火,但深知终究是妄想,我又想,如若我死在这火里,你是否会为我心伤一分?大抵是不会的吧。是王铁牛将我从火中救出,虽捡回一命,但右足被着火房梁所伤,每日夜里皆是疼痛不能眠,此处无大夫医治,我只求能活一命,清哥哥,你能不能带我回天都,求求你了……”
“清哥哥,见字如面。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,我写了那么多信,你都未曾回信,想来,你定是厌极了我。也罢,如今我这副模样,还能奢望什么?铁牛哥一家对我很好,他们用忘忧草给我治疗腿疾,我已经好多了,你不必担心。岛上人心善,对我极好,我已习惯了此处的海风,习惯了一日三餐的咸鱼咸菜,有时也能吃上新鲜的海味,竟是比如意楼的味道还好。铁牛哥让我教岛上的孩子们读书认字,我不知能不能做好,但愿意一试。清哥哥,我会在此处好好生活,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。珍重。”
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……
看到此处,夜澜清猛然回想起,那日太后寿宴,他与她一同行至宫门,她说:“我早就说过,我不会再纠缠你了。”
当时他一脸茫然,不明所以,原来,她竟真的说过这些,只是他一直不知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