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天刚蒙蒙亮。
水边上只剩两艘扁舟被绳索系在岸上。
“三个小屁股,把船搞哪里去了?”
江又信出了棚子,根本不用任何人给她回答,他心里知道三个儿子去了哪里。
“呵,他江大龙就是土狗子学洋狗子叫!我倒要看看,他今天能打几条鱼回来!”
口里数落着,脸上却是带出了几分期许。
「五更里来哟~阳雀子一呀一声啼哟~
阳雀子哟~唤醒打鱼呀人呐啊~
麻网子桨片都用上,一天之计在于晨啰~
拨开那船儿穿梭往,祖祖辈辈闹洞啊庭啰嗨~
明月还在西山顶啰哟~
鲜鱼呀打了几十斤
大街小巷担着卖
换回啦白米两三升哪哟!」
水面上,江家兄弟唱起渔歌。
这首《阳雀子唤醒打渔人》的洞庭船歌,是渔民生活的真实写照。
岸上的人有雄鸡报晓,嘹亮高亢的啼鸣声中,开启一天的劳作。
打渔人则是听阳雀子的叫声起床。
在文人的表达中,阳雀子“快快布谷”的悲声,又称子规啼血。「望帝春心托杜鹃」,哀痛之极。
在如今江家兄弟听来,倒也从来不觉得如何困苦。
大哥选定了一块水域河口。
江大龙指挥两个弟弟,“赶紧随我布阵!”
江一龙和江甲龙各自驾船带着片网,呈蟹钳之势,分进合击。
“咱们插这阵子,底下要插入泥,顶上要伸出水。你们千万要用劲插紧,不然白忙一场!”
“好!”
江一龙双手用力的握着竹竿往下戳,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去,还鼓着腮帮子憋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