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看向那颗金树,“那其他的……”“其他的不换,”越枭望着金枝,缓缓道:“玉得有金点缀,如此正好,好看又招财。”管家点头记下。越枭暖了暖手,去桌前的小纸条上,写下几个字,然后卷起,走到鸟笼前,将纸条塞在信鸽的脚掌下,吹了声外人听不懂的口哨。信鸽挥翅飞出鸟笼,出了越家,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。此时,侍女来禀,“家主,叶家主前来拜访。”“不见。”越枭头都不回。侍女犹豫地再次开口,“那奴婢将他请出去?”越枭皱眉,“谁准许放他进来了?”侍女低头,难做得很,“门房以为,以为……”那叶家是金陵首富,谁能知道家主会拒见他,门房是金陵越家的老门房了,不是越枭的人,也不知他脾性。越枭忽问,“他携礼了?”侍女摇头,“空手来的。”“赶出去。”越枭再度冷漠。侍女为难地点头,朝会客厅而去,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怎么委婉地将人请走。而越枭从容得很,管家反而想的更多些,“家主,叶家毕竟是本地首富,您不维持下面子关系吗?”越枭嗤之以鼻,“他?他向来看不起我,巧了,我也看不上他。”说着,直接将金树上的金叶子全部取下来,放到火炉里烧个干净。奈何金子烧不干净,只会融在其中,但无论如何,也不是叶了。越枭低头看着金叶融化的过程,嘴角抿起,吩咐管家,“你再去买些玉制的红柿来,挂到我的树上。”“很快,就有好事发生了。”好事,好柿……管家不明所以但大为震撼,领命去了。管家出门时,正好撞见愤慨着拂袖出门的叶磐。这叶家一旦倒下,下一个顶替叶家的,又会是谁呢。管家好像明白了家主的用意,方才信鸽送往京城的纸条上,所写的内容,也能大致猜到了。他们这些商贾,于权贵而言,不过是提供金钱、随时可抛弃的棋子。偏偏,不在棋盘上的人,抢着争着成为执棋人的棋子。那么权贵呢?权贵之间是否会抢着做执棋人?越管家叹一声,他知道越枭一路走来的艰辛,却不知他心底深处的野心落于何处,但有一点,管家能确认。越家会在越枭的手上发扬光大,扬眉吐气。红玉与青玉所制的柿子,管家一共买了九个,玉叶与柿子挂在金枝上,分量十足,得亏是金枝,否则还挂不住。金枝缠绕,玉叶繁茂,柿子高挂。瞧着就挺喜庆吉利的。另一边,从越家离开的叶磐越想越气,因着被越枭冷待,他觉得失了面子,回了家后发了好一顿脾气。“竖子竟敢如此待我,果真是眼皮子浅的乞丐,再怎么改也变不了!”叶磐骂了好几句,决定道:“断了越家在金陵一切的生意!”然而,回答他的却是——“老爷,越家在金陵没什么生意,如今只有一个镖局,镖局都被越枭慢慢转移,这金陵只能算分局了。”叶磐:“……”更气了。想到昨夜夫人出的那个馊主意,虽阴险了些,但若能重创越枭和裴少夫人,何乐而不为呢?说不准,还能让丞相开心。简直是一箭双雕。想着,叶磐唤来心腹,低语几句,在心腹惊骇的眼神中继续道:“既然这裴少夫人与这竖子有往来,正好方便我们的计划,这次就将两人一并赶出金陵。”他双眼迸发狠毒的光芒,却不知自家账本已经丢失。丢失的账本,在沈欣月的桌上,她与云昭从早抄到黄昏,可算是抄完了。伸了个懒腰,将抄录的版本交给疾风,“送去给你家世子。”疾风揣好账本,拱拱手,马不停蹄地离开金陵。这会儿,外祖母身边的丫鬟又来了,“表小姐,二爷一家来了,老夫人问您要不要去见见。”微生家的二爷,自然是沈欣月的二舅微生澎。微生澎负责在微生家在外地的一些产业,一年里回金陵的次数很少,即便是沈欣月年少在金陵的两年里,与二舅一家相处也不多,素不亲厚的。但二舅也是外祖母所生,是微生家的主人,反倒沈欣月是客居,没有道理不去见。昔日没到门外就能听见大舅母樊氏的声音,今天却是不同,樊氏就跟蔫儿了似的,坐在位置上。沈欣月一跨进前厅的门槛,二舅母单氏便温柔地迎了上来。单氏刚张嘴,樊氏神色一凌,坐不住了,唰地起身快步走到沈欣月边上,端着未来主母的姿态,笑着介绍道——“月月许久没见你二舅一家了吧,诺,这是你二舅和二舅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