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弟妹屡屡犯下错事,罄竹难书,从不悔改,闹得家宅不宁,既如此,那就休妻。”语罢,沈妙仪和柳氏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:“不行!”“不要!”裴云瑾沉下脸,“要么,你们今日自愿和离,于两方都好。”“若你们不愿,那就请来两族长辈见证,理一理二弟妹犯下的错事,每一条,都足以让二弟休妻,我国公府,绝无一丝错处。”裴云瑾的话,虽不是圣旨,但在国公府,就是一言九鼎,颇具威信。裴彻听闻兄长站在自己这边,投以敬畏感激的笑容。同时,心里轻松不少,只等待着和离或休妻了。裴彻心里是想休妻的,不给沈妙仪留体面,但休妻要宗族见证,速度太慢了。眼下,只等着沈妙仪答应和离,反正今日必须出个结果。沈妙仪腿脚一软,差点摔倒,眸中忿忿不甘。今生她决意要做未来的宁国公夫人,可现实不如意。一旁,柳氏担忧地来扶,沈妙仪不愿就此放弃,破罐子破摔地威胁裴彻——“你真不怕,我将你所有秘密抖落出去?”裴彻刚放下的心,又提了起来,“你这毒妇,谁能信你?休得胡言!”“有没有人信,我说出来才知道,”沈妙仪凄凉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,朝上首的沈欣月望去,“还有你,你以为你今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?”看着架势,是又要提裴云瑾会死的事。沈欣月微微蹙眉,也是不想沈妙仪发癫乱说话,“你为何非要执迷,与我相比较。”不论前世今生,她都不能理解沈妙仪的心态。换亲,也不换别人的,一心只抢她的。处处暗中较量,非得分个高下,有什么意义?可偏偏又没本事争锋。既重来一世,沈妙仪比她早重生半月,有了前世的凄凉,明明可以避免,好好过日子,却还是执迷与她相较。沈妙仪忽地大笑,“我和你比较?我难道不能比较吗?明明我也是爹的女儿,凭什么我要顶着继女的身份!凭什么你可以高枕无忧!凭什么我不能跟你争锋比较?”她口不择言,吓得柳氏赶紧捂住她的嘴,“你胡说什么,你就是伯府的继女。”沈妙仪眼眶泪水流出,用力拂开柳氏,继续道:“娘,不必藏了,这些……沈欣月早就知道了!”柳氏大惊,“妙妙,你别胡说了。”这儿这么多人,一个人知道,和一群人知道,怎么能一样呀!沈妙仪苍凉一笑,看向沈欣月,“你说我和你比较,难道你没有想置我于死地吗?你偷摸着调查我的身世,是何居心?你装什么清高!”说着,愈发疯魔,作势要冲上来。裴云瑾眸光幽冷,“来人!”护卫当即将沈妙仪拖住,押着跪下,不让她乱动。沈欣月漠视着,“我的确收集了证据,可是沈妙仪,我可有主动害你过一次?”她起身,朝着沈妙仪走近,裴云瑾眸光紧紧跟随着,不阻拦,但也随时都不让她陷入被动。沈欣月俯视道:“沈妙仪,你做的所有孽,我都能光明正大地反击你,给你教训。”“不到万不得已,我手中证据不会抖落在人前,因为不管你是谁的孩子,这本不是你的错。”这话,听得沈妙仪一愣,随之又是狂笑——“哈哈,你以为我信吗?你若不想害我,何必去苦寻证据!现在装什么好人!”沈欣月神色冷淡,情绪没有起伏,“因为,我好奇父亲为何宠爱你。”不论她有多少岁,有多从容,都欺骗不了自己,她年少时向往的父爱,是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。成了她心头的刺。她恨沈益的无情,于是这根刺在刺向沈益的同时,也不可避免地,会刺到她自己。